社会学系本科生专业实习汇报回顾
2024年9月19日下午,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本科生暑期专业实习汇报会在熊知行楼109会议室顺利举行。本次汇报由王天夫老师、晋军老师和孙秀林老师担任点评嘉宾,社会学系博士生钟宇主持。社会学系大四学生以组为单位进行汇报,分享暑期在三门、南通的调查成果与心得感想。
三门队第一组关注村庄集体经济的股份制改革过程,并对不同村庄在这一全国性的政策要求下的自主调整方式进行了比较分析。调研发现,因为长期面临台风的侵袭,该村早在世纪之交时就动员全村力量将大部分用于种植的土地更改为海塘,并在同时以海塘承包收入为基础建立了事实上与股份制相近的村内集体经济分红模式。这一自发性的改革远在全国性的农村集体经济产权制度改革之前(后者自2014年在浙江省开始推进),因此导致了T村在后一个自上而下的政策过程中具有更强的社会接受度且做出了更多更积极的能动调整,客观上有助于其集体经济长期稳定地发展。
三门队第二组关注海塘开发及征收过程中的产权建构问题。他们梳理了三门县Z塘从开发到被征收的全过程,分析了产权观念是如何通过一次次开发而逐渐成型的。在台风频发的特殊自然环境下,Z塘自1970年代以来经历了多次围塘、倒塘;而又因为身处国家市场化改革的风潮之中,每一次围塘、倒塘的开发过程一方面带来了塘地产权要素的市场化,另一方面也逐渐形塑了塘地内部清晰可界定的产权观念。最终,这一观念在征收过程中通过效益评估和补偿标准的明确化,日益清晰化。这一历史与现实,行动者与社会环境的复杂互动过程可进一步提供分析乡村社会的结构与运行机制的视角。
三门队第三组关注彩灯来料加工产业及其背后蕴含的产业逻辑和劳动控制问题。调研发现,不同村庄的彩灯加工点经营模式和劳动控制方式均呈现出不同程度的差异性。在经营模式上,一些采用的是委托加工模式,另一些则选择全产业链经营,包办从采购到销售产品的全过程。在管理模式上,一些采用分散式外包模式,主要在村民家中加工,依托乡土社会的人情关系进行产品控制;而另一些则采用工厂式生产,集中村民到村庄内的加工点进行统一生产。但无论不同的工坊选择何种经营模式和管理模式的组合,调研中没有发现任何一家发展成完整的现代企业的生产模式;而不同的经营模式和管理模式对工坊的生产规模和盈利规模都会产生直接的影响,也会对其生产网络在乡土社会的嵌入性程度产生不同的要求。调研认为后续对这一县域产业案例的深入研究或可进一步回答全球化生产如何在地域和人身上向发达地区边缘扩散的理论问题。
南通队第一组通过分析村干部行为来观察“国家-社会”关系在农村的转变。他们实地调研发现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和村委会人员重合,即组织架构呈现“一套班子两块牌子”的特点,村书记作为第一负责人统筹集体经济发展,其他村干部则是行政与经济两手抓,并且多以行政工作的形式开展经济工作。这种行政与经济混杂的状况与考核政策直接相关,并且通过解决矛盾、经济联系、经济动员加强了村民与村庄的联系。在村集体经济演变为村书记经济的过程中,村书记兼有多重身份,使得经济决策过程更加迅速和高效,推动国家政策转化为集体经济的发展动力,从而在促进农村经济发展的同时,进一步巩固了国家在基层社会的组织基础和动员能力。
南通队第二组关注计划生育政策的历史演进过程,通过定性方法,在每一个具体的人身上寻找计划生育留下的浮光掠影,窥见背后现代化逻辑的背景与形成。他们发现自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宣传推广计划生育以来,调研所在地的政策取得了卓越成效,多次被评为计划生育示范县。然而,随着时间变迁与代际更迭,人口骤减与老龄化带来的问题于2000年后开始显现。这既是政府调控与政策推行的结果,也受到改革开放后市场经济发展的影响。
南通队第三组探讨船舶重工行业的人才政策及其效果。聚焦几家大型船舶重工国有企业及产投集团,通过半结构式访谈收集数据,旨在深入了解船舶重工领域人才的就业选择及其与政府、企业间的互动关系。他们发现,船舶企业能够满足多层次人才的需求,并通过品牌效应和区位优势吸引人才。企业采取了多种措施来留住人才,如组织相亲活动、提供购房补贴等。船舶重工人才普遍看重稳定的工作环境、合适的薪资水平以及较低的生活成本。企业声望和专业对口性也是影响人才选择的重要因素。大多数人才表示,选择企业优先于选择城市,反映了行业特性带来的就业局限性。
南通队第四组从非标准化的视角出发,探究船舶产业数字化转型背后的技术、权力与经验。结果表明,在实际生产过程中,船舶制造存在大量非标准化的变异性和不确定性,加剧了数字化转型的成本和技术风险;与此同时,国有船舶企业在数字化转型中受到组织内部权力结构、市场竞争等多重规则的引导,企业管理者和企业一线工人在有限执行和结果导向的逻辑下,选择性推进数字化转型,导致数字化转型进程缓慢且存在偏差;由于个体经验与直觉,工人则始终没有被机器人和人工智能完全替代,人的智慧在技术发展的浪潮之下仍旧没有被淘汰。
在每组汇报后,晋军老师就同学们的研究发现和方法反思进行提问点评;王天夫老师、孙秀林老师在会议末尾进行总结,表达了对同学们持续推进研究的期待。在两个半小时的分享和讨论后,本次暑期专业实习汇报圆满结束。